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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鸦纪》

4. 惹错主儿

《白鸦纪》小说免费阅读

阴天给江府的飞檐镶上灰色的边,顾夜白用力推开斑驳的朱漆门,就见江知烨垂着脑袋站在石桌旁,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面庞此刻青一块紫一块,活像被踩烂的桑葚。

旁边的白衣男子倚着雕花竹椅,一条胳膊裹着层层素白纱布,用茜红丝绦吊在颈间,苍白的指节攥着青玉茶盏,骨节泛着病态的青灰。

子规姐垂眸坐在角落,整个人耷拉着脑袋。

顾时夜的羽翼还未完全收拢,羽毛上的雨珠簌簌滴落。他与弟弟对视一眼,喉间发出疑惑的轻鸣。

这场景太不寻常了!往日威风凛凛的江大人,此刻竟像只斗败的公鸡;素来泼辣果敢的子规姐,也失了精气神。

"大人......这是出了何事?"顾时夜咽了咽唾沫,硬着头皮上前。

江知烨张了张嘴,喉结上下滚动,未及开口,白衣男子已轻笑出声。

那笑声如同碎冰坠入深井,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:"江大人不是最会巧舌如簧么?" 他抬手理了理歪斜的衣袖,牵动伤口,却似浑然不觉,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诡异,:"当初下手的时候,不是挺威风的?怎么,现在装起哑巴来了?"

江知烨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喉间溢出一声长叹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指腹擦过嘴角结痂的伤口,疼得倒抽冷气:"得得得,算我栽在你手里。"他哀怨地瞥向白衣男子,又偷瞄了眼神色阴沉的子规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

早知今日,当初哪敢招惹这位煞星!

他在心底哀嚎一声,赔着笑往前蹭了半步,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:"您消消气,消消气!我这就把前因后果,一五一十全交代了!"

事情的发生,还要回到两兄弟走的第三天,也就是两人回来的前一天。

夜色如墨浸透窗棂,案头堆积的卷宗在烛火下投出狰狞的暗影,江知烨捏着狼毫的指节泛白,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成一片混沌。

檐角铜铃被夜风摇晃出细碎呜咽,混着更鼓声撞进耳膜,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案牍上的文书密密麻麻爬满蝇头小字,那些关于死者的描述、证人的供词,此刻都化作纠缠的藤蔓,将他死死捆缚。

安德鲁的密信在袖中发烫,信笺上潦草的字迹似乎还带着血腥气——"都察院那帮蛀虫已被敲打,安心办案"。

可越是如此,江知烨越觉脊背发凉。

他何尝不知,民心就如这梅雨时节的薄云,看似绵软,积得久了也能压垮城池。

"找个替罪羊......"安德鲁那日的话突然在耳畔回响。

江知烨望着铜镜中自己晦暗的倒影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案角的裂痕。

他本就不是悬壶济世的明镜,亦非嗜血无情的恶鬼,不过是这权力棋盘上一颗半黑半白的棋子。

所谓拉拢人心,不过是他与安德鲁共谋的棋局,为的是在这暗流涌动的官场站稳脚跟。

他深知安德鲁那句"走漏风声便处理掉"藏着怎样的杀意,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?若真随意抓个替罪羊,他日东窗事发,必成燎原之火。

要寻的,必须是个甘愿被拿捏、又能堵上悠悠众口的人。思绪翻涌间,柳漠澜慵懒含笑的面容突然浮现。

那是个浑身浸着酒香与竹香却比刀刃还锋利的角色,在"花月满人间"的琉璃灯下总是笑盈盈的,却将达官显贵的心思摸得比自个儿掌纹还透。

江知烨记得初次相见时,对方深藏眼底中映出的冷光,却在看向自己时柔得能化了人——爱钱如命,这既是弱点,也是突破口。

走在夜晚的南清城中,江知烨无声无息地看着这繁华世间。

华灯初上,街巷间浮动着迷离的光影,朱红纱幔随风轻扬,摇曳出暧昧的弧度。

达官显贵们斜倚着美人温香软玉的臂膀,肆意调笑,觥筹交错间,酒香、脂粉香与熏香混杂在一起,弥漫在整个空间。

角落里,有人掷出骰子,伴随着兴奋的呼喊,金银财宝在桌面上叮当作响。

夜晚总是这样,将这份奢靡与放纵愈演愈烈无限放大。

纸醉金迷的背后,是欲望的无尽膨胀,是道德的悄然沉沦。

雨幕中,"花月满人间"的灯笼在风中摇晃。

江知烨跨过门槛时,馥郁的沉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,廊下歌女的琵琶声婉转如诉。

柳漠澜斜倚在金丝软垫上,一只手抬起拿着烟枪,露出一小截手臂,正悠悠吞云吐雾。

"哈?"柳漠澜手中的烟枪顿在唇边,丹凤眼微微上挑,"江大人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我身上了?"话音未落,笑声先如银铃般荡开,惊得梁上栖着的鹦鹉扑棱棱乱飞。

江知烨挺直脊背,:"柳老板若肯相助,金山银山不在话下。我以官印担保,定保你周全。"他刻意放缓语调,却掩不住眼底的焦灼。

柳漠澜突然倾身向前,广袖扫过案几,鎏金酒壶险些翻倒。他指尖如蝶,轻轻点在江知烨胸口上,每一下都似带着钩子:"江大人的官印,能挡住明日的流言蜚语?后日的明枪暗箭?"尾音拖得极长,像毒蛇吐信般缠住他的脖颈。

江知烨喉结滚动,将反问咽回腹中:"那柳老板想要什么?"

柳漠澜直起身子,慢条斯理地转动着腕间的玉镯,:"我要的......"他忽然贴近,吐气如兰,"是江大人拿不出来的东西。"话音落地,周遭好似一下寂静了,唯有酒杯相碰发出的清脆回响荡漾在耳边。

荧光烛火突然剧烈摇晃,柳漠澜广袖下的青筋如虬结的古藤暴起。江知烨甚至没看清对方出拳轨迹,一股带着腥甜气息的劲风已撞进胸腔。那力道像是被巨兽利爪贯穿,他踉跄着连退五步,腰间撞碎身后的青瓷屏风,冰裂纹在后背炸开。

"噗——"猩红血珠溅在描金牡丹的桌布上,宛如绽放的恶之花。

江知烨捂着抽搐的胸口剧烈咳嗽,铁锈味顺着喉咙漫上舌尖,唤醒了血脉深处沉睡的兽性。记忆里撕咬猎物的原始冲动翻涌而上,他的瞳孔在烛火中骤然缩成竖线,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。

柳漠澜冷笑一声,广袖无风自动。就在江知烨如离弦之箭扑来时,他腰肢轻拧,整个人化作游蛇般滑向侧方。左手精准扣住对方手腕,骨节相抵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右臂如铁盾般格开另一记重拳。蛇尾突然像是破土而出,鳞片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,横扫过江知烨脚踝的瞬间,带起一阵腥风。

江知烨单膝跪地稳住身形,还未等他反击,柳漠澜已欺身上前,右手如铁钳般反拧他的右臂,喀嚓一声,肩关节脱臼的剧痛让他眼前炸开白光。紧接着,带着罡气的掌风直击腹部,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檀木酒桌上。

"轰!"桌案四分五裂,木屑飞溅如霰。江知烨半躺在满地狼藉中,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成了齑粉。滚烫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,滴落在破碎的瓷碗里,与酒水混作暗红的漩涡。

耳鸣声中,他勉强抬起头,正迎上柳漠澜覆满冰霜的脸。

柳漠澜的指尖已掐住他的咽喉,锋利的指甲刺破皮肤,细小的血珠顺着纹路滚落。

他俯下身时,眼中燃烧着危险的幽光:"江大人,这就是你的诚意?"声音低沉,却比催命符更令人胆寒,而四周宾客早已作鸟兽散。

江知烨染血的唇角勾起危险弧度,尖齿在猩红映衬下泛着冷光,指尖似抚弄情人般摩挲着柳漠澜扣在喉间的手腕,"柳老板这双手,掐人时可比拨算盘还利落。"他喉间溢出低沉的笑,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,"不过殴打官府命官,按律当砍头哦。"话音未落,柳漠澜的指甲已深深掐进他颈侧,青玉色蛇鳞因愤怒顺着脖颈蔓延。

"砍头?"柳漠澜仰起脸,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,两颗獠牙不经意露出,"那我先送你去见阎王,黄泉路上作伴也不寂寞。"声音婉转带点危险的诱惑。

刹那间,空气仿佛凝固。

江知烨瞳孔骤缩,浑身肌肉紧绷如弦。他猛地发力,双腿如铁钳般缠住柳漠澜的腰,借着巧劲将人重重撂倒在地。檀木地板发出沉闷的轰鸣,震得满地碎瓷叮当作响。

未等对方反应,他已翻身压制住猎物,单手扣住那双作乱的手腕高举过头顶,另一只手顺着柔软的腰肢探向后脖,当指尖触到后颈凸起的蛇鳞时微微一顿,随即用指腹轻轻碾过那片冰凉的鳞片。

"在我面前动杀心,你还嫩了点。"江知烨俯身逼近,温热的呼吸扫过柳漠澜泛红的耳廓,"这满城的暗夜,还没人能取我性命。"他的声音低沉嘶哑,带着上位者的威压,却在触及对方炽热的目光时,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。

柳漠澜非但不惧,反而笑得花枝乱颤,蛇尾灵活地缠上江知烨的腰,冰凉的鳞片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。

他仰起头,湿润的舌尖轻舔薄唇,媚眼如丝:"江大人这话,可别让阎王爷听见了。"说着,突然弓起身子,朱唇擦过耳畔,蛇尾慢慢收紧,在对方腰腹间游移,"不如让我试试,到底是你的骨头硬,还是我的牙尖?"

情欲与杀意交织的气息弥漫在四周,暧昧的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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